“分开也像同渡过”

洁癖
楼诚不拆不逆

【凌李】对症下药(2)

韦三牛保护协会发来谴责

流水账短更选手






凌远对李熏然最初的映象,始于一年前轰动全市的鲜花食人魔案。

 

案子破后,媒体报道纷纷扬扬,长篇大论地对案件添油加醋,各有各的说辞,但无一例外地都提到了李熏然,这个在破案过程中受尽折磨的年轻警官。

 

凌远闲暇地时候抽空看过几眼,神经性药物注射,催眠,更不要说一些掩藏在文字背后的、无法公开说出的残忍手段。身为医生,他知道这些对于一个人会造成多大的伤害。韦天舒也在他耳边谈过这个案子,翻着一份买来的城市晚报感叹这个小警察真是可怜。那份报纸后来被韦天舒忘在了凌远的办公室里。报纸上贴着李熏然的照片,小警官神采飞扬,警服笔挺,圆而亮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世上一切的非正义因子,天生就像是个警察。

 

凌远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分钟,然后把报纸收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李熏然睡在院长办公室那张灰色的长沙发上,面向里,脑袋软软地陷在方形靠枕中。他明显是累极了,就着凌远倒得热水囫囵吞了药,倒头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身形颀长的小警官把自己缩成一个别扭的姿势,像只蜷曲起来取暖的猫科动物。

 

凌远站在沙发边看了半晌,弯腰把李熏然摆成了一个看上去相对比较舒服的姿势。他轻手轻脚地动作,生怕把好不容易能够休息的人给弄醒。凌远能感受到这具年轻的身体里蕴藏的爆发力,即使沉睡,也依旧让人不容小觑。

 

就是太瘦了些。

 

凌远揉了揉被青年骨头咯到的手肘,心想:估计也是个饮食不规律的主儿。

 

他又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下自己那件西装,盖到李熏然身上,然后才绕到办公桌后面开始办公。他怕电脑打字的声音太大,于是临时改了计划,打算先手写一下报告。

 

就凌远的高效率来说,这报告写得实在不算顺利。平均每写五六行他就会抬起头来看看沙发上的李熏然,而李熏然浑然不知,睡得香甜,留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办公桌的方向。凌远忽得就想起了抽屉里的那份报纸,和报纸上那个精神奕奕的小警察。他打开抽屉,那份报纸就被他压在一摞文件和几盒胃药的最下面,好像是什么压箱底的宝贝似的。

 

正走着神,韦天舒忽然推门进来。他时常这样,进门也不打个招呼,嬉皮笑脸地就往凌远跟前一坐。不过今天他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凌远在听到响动的瞬间便抬起头来,左手迅速朝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右手则不疾不徐地推着抽屉,最后轻轻地一声响,抽屉关上了。

 

韦天舒顺着凌远的目光注意到了沙发上的李熏然,诧异地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凌远朝他做了个“出去说”的口型,两个人捻手捻脚地关了办公室的门,走到走廊上谈话。

 

韦天舒是来交项目汇报的。他把二改的资料递到凌远手中,又详细说了下项目进程和自己的想法。凌远翻了翻资料,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行啊,有长进了。”

 

韦天舒嘁了一声,朝办公室方向努了努嘴:“诶,那是李局长的儿子吧?怎么在你这儿?”

 

“他身体不舒服,我带他过来休息下。”

 

“哟,待遇这么好呢。”韦天舒只以为凌远上心李熏然是因为那是李局长的儿子,不免习惯性地酸一句。

 

结果凌远却很认真地向他解释起来:“他劳累过度,又发了低烧,估计连午饭都没吃,再这样熬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了。李夫人还住院,他又暂时不方便回家,我就先带他到我这边来睡一会儿。”

 

韦天舒一愣。他一向对凌远笼络人的方式不甚赞同,却也明白凌远是为了附院有更好的发展,可还是免不了对一些大人物存在些许偏见。可对于李局长这一家,他颇有好感,一是因为他听说了为人热忱的李夫人住进普通病房的事,二是他在报道上了解过鲜花食人魔案。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这样善良可亲、为国为民的一家子抱有敌意,刚刚那句话也不过是他下意识地一说,并没掺杂几分当真。只是他没料到凌远会这么郑重,一时之间,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韦天舒不说话,凌远就更没话说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瞅了对方半天,直到凌远看了看窗外快要落尽的夕阳,才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晚上吃什么?”

 

“番薯梗米粥。”

 

凌远问:“咱妈做的?”

 

韦天舒心中警铃大作:“你要干嘛!”

 

 

 

 

李熏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舒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又靠在沙发靠背上发了会儿呆。他身体素质向来很好,吃了药又补了个觉,大半的精神就都回来了。

 

凌远看样子已经下班了,办公室里留了盏灯,还开着暖气,温度恰到好处。如今正值乍暖还寒的时候,白天还不觉得怎样,入了夜便能感到寒冷,这暖气应该是凌远走之前特意打开的。李熏然看了看怀中的那件西装,西装看上去比较高档,应该不便宜,此刻已经被他弄得皱皱巴巴的。他慌忙站起来抖了抖,瞪着衣服上面的褶子暗自郁闷。

 

不过很快,李熏然就暂时把这种弄乱了别人衣服的郁闷丢到了一边。他的注意力全被桌上的一个蓝白色的保温桶吸引了过去。保温桶已经有点掉漆了,上面映着几朵花图案,看上去特别像超市促销打折时备受大爷大妈们喜爱的那种款型。

 

没想到凌院长是这种品味。李熏然一边感叹人不可貌相,一边拿起保温桶旁边的一张纸条仔细阅读。

 

“药在桌上,桶里有粥,如果冷了可以去公用微波炉里加热。李夫人病房里还有一张空床,我已安排人整理,李警官如果晚上要留院,可以去那里休息。切忌熬夜。”

 

最后四个字写得又重又大,好像生怕他看不到似的。李熏然都能想象到凌远说这句话的口气,严肃,冷淡,跟上学的时候教导主任训学生不听话如出一辙。

 

纸条背面附着去院长办公室最近的水房和公用微波炉的详细路线。

 

小李警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陌生人这么无微不至地叮嘱照顾。凌远那看上去对谁都一副公事公办的精英脸和纸条上老妈子似的交代交叠在一起,让李熏然不得不对这位年轻的院长重新审视定位。他打开保温桶,番薯梗米粥,还是温的,香气扑上来,让人食指大动,没有得到午饭犒劳的胃在此刻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李熏然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晚饭,去水房把保温桶洗了个干净,回来又把办公室里里外外收拾得整整洁洁,算是对凌远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报答。

 

然后一手保温桶一手西装,哼着小调儿轻快地朝李夫人所在的普通病房走去。







三牛: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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